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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第1页)

此事非同小可!时成逸站起身,无比严肃,"玉柳!"被点到名的玉柳全身一震,抬起一张惨白的脸,牙齿格格打颤,"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时成逸被气得不轻,指了指女儿,一时脑子乱得很,竟不知从何问起。这可是要砍头的罪!时安夏问吴乘风,"你确定是玉柳说的"吴乘风答,"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当时的情景是吴某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除了她,还有一个女子也在场。"时安夏指着时安心,"可是她"吴乘风摇摇头,"不是。那也是个作丫环打扮的姑娘。我当时因基础试落榜而气闷,就听那姑娘说,云起书院全员晋级,肯定买题了。不然怎么可能都进了,连时云起这种没怎么读过书的人都进了。"他又指着玉柳继续道,"这个姑娘就说,你别跟其他人说哦,我亲耳听见黄老夫子和方老夫子说找了关系给云起书院买题了,到时考试绝对没问题。"吴乘风顿了一下,见众人听得入神,表情认真严肃,忽然真正意识到,这才是舞弊案真相的源头。这可是要杀头的!弄不好祸及满门!这不是要害他恩人这么想着就抬眼去望时安夏。时安夏安抚地给了他个眼神,"你把你知道的说清楚就好,别的不用顾及。"吴乘风定了定神,只觉那小姑娘的眼神有种莫名的力量,令他惶恐的心安定下来。他继续说道,"那人就问,你怎么听到的这个玉柳回答说,‘我那天正好路过,无意间听到他们这么说’。"吴乘风无比羞愧,"我那时落榜气晕头了,听风就是雨,没多想,就去敲响了登闻鼓。"时安夏便是淡淡看向玉柳,"所以,那另一位姑娘是谁玉柳,你是准备一个人扛下这要被杀头的祸事儿"玉柳吓得直摇头,跪着去抱时安夏的腿,"安夏姑娘救命!救命啊!那日奴婢和我们院的丫环樱桃去了贡院外的出榜处,随便挑了个落榜的考生。"她指着吴乘风,"就是他!奴婢们故意走近他,然后压低声音说了那番话。那些话都是我们姑娘教的,也是她叫奴婢们把云起书院作弊的事宣扬出去。"只是玉柳和时安心都没想到,随便挑个落榜学子,竟然挑了个猛的,直接去敲登闻鼓,惊动了皇帝。时安夏吩咐道,"东蓠,去把那个叫樱桃的丫环带过来。"很快,樱桃来了。樱桃一见这阵势,膝盖先就软了。待主子们问到那日之事,她哪还敢隐瞒分毫,"是玉柳姐姐找到我。她给了我一两银子,叫我陪她去贡院门口说几句话。词儿也是她先教我的……"时成逸已经懒得看女儿了,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额上,搁在扶手上的手肘都在微微颤抖。糟心透了!他在外面用命为侯府铺前程,他女儿就在后院要一把火烧了这侯府!时安夏使了个眼神,让北茴将吴乘风和两个丫环全都带下去。空旷的屋子里,冷硬冰凉,连个熏笼都没点。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时安心身上。时安心今晚被一波又一波巨浪拍得已经麻木,发现自己不经意的一个行为,却是把天都捅破了。恐惧席卷而来,卷到最后就是麻木。麻木的直接表现就是嘴硬,来个一连串的打死不承认,"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根本从来没叫玉柳去干过这事儿!""就算杀头,也杀不到我头上!把玉柳杀了吧,她才是罪魁祸首!反正吴乘风指认的,本来也是玉柳!""瞧,樱桃也说了,是玉柳!是玉柳一个人干的!跟别人没关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杀她!砍她的头!哈哈哈,砍她脑袋……"屋子里的人看着时安心一个人自说自话,眼里闪着癫狂,嘴里喋喋不休,一脸的兴奋劲儿。时成逸忍无可忍,上前又是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时安心捂着脸仍旧吃吃笑,"父亲,您为什么总打我这边脸!您今晚第二次打我这边脸了!"她把另一边脸伸过去,"您打这边吧!哈哈哈……"时成逸便是遂了她的意,反手一耳光打在她另一边脸上。那一耳光把时安心打得怔住了,那个"哈"字卡在喉头,诡异的笑容凝在脸上。骤然她泪如雨下,尖叫着双腿跪在地上,仰头凄凄喊一声,"母亲……"于素君的心脏和眼皮同时跳了一下,却深知那不是在叫她。那夹杂着悲沧又凄惶的一声呐喊,令她有种切肤之痛。就好似她这个继母对时安心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一样。她分明用尽全力,那样真心真意对待,将时安心当成一个宝贝捧在手心里。她自己亲生的女儿经常私底下嘟囔,说她偏心,偏的是时安心。于素君自问还做到了不对这个女儿捧杀;该严厉的时候是严厉的,该教导的时候是认真教导;该讲道理的时候,也是耐心引经据典,把道理掰碎揉烂讲给她听。甚至她罚时安心在祠堂抄经书,都是亲力亲为陪罚的啊!她连自己的儿女都没来得及管,却管天管地管出个恨她入骨的女儿!她真的不明白为何会把女儿教成了这样!直到于素君听到时安心指着她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好哈哈哈!还不是利用我讨好我父亲!""没有我,他正眼看你一下吗我父亲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你!我父亲爱的是……哈哈哈,是时安夏的母亲!是我那高贵的二叔母啊!""你拿什么跟护国公府嫡女比长相嫁妆家世你哪一样比得过我二叔母哈哈哈哈……你自知比不过,所以就整天跟在她身后,是指望她从指缝漏点银子给你吗""你不知道吧,时安夏也是我父亲的女儿!""而你,蠢死了!蠢死了!你还当人家是手帕交!人家当你是个笑话!哈哈哈!"她癫狂的口不择言,不管不顾,把所有人对她的最后一丝怜悯和亲情,全部作践得粉碎。如果语言能杀人,她要用锋利的话语狠狠刺死他们!都死吧!都死了吧!全部都带着恨死去!整个屋子里,除了她癫狂的吼叫和狂笑,再没有任何声响。大家不约而同没有拦下她。让她说,让她敞开了说。就想听听她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说辞,还有什么更让人心寒的想法。时安心以为的慌乱,难堪,质问,一样都没出现。